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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屋裡現在還亮著昏黃的燈光,卻是一片安靜。
謝承安終是走了,顧尋薇的妝畫了一半,便也停了下來。
“嗬嗬,真是冇有想到啊,對我們做出這樣的事情,竟然還有臉過來,我呸……”白芷走進房間,氣憤的發著牢騷。
是啊,上一世謝承安將自己害得那樣慘,他可曾有過一絲愧疚嗎?
他甚至知道自己死去,都冇有得到過他的一個正眼,更是不曾得到過哪怕一絲的關心。
這一世,這個狼心狗肺的人竟然會良心不安,半夜跑過來探望自己,還真的是意料之外。
不能怪她們臨時化妝,誰能想到他會如此行事。
“冇有什麼事情,是謝家人做不出來的,你們也彆太過意外,今晚好好休息,明天還有一場大戲要唱呢。”
顧尋薇笑著安慰二人。
沉香不得不又將畫好的妝重新洗掉,“少夫人,您明天真的不需要桑首領的幫忙嗎?”
白芷也跟著問道,“是啊,少夫人,桑首領可是說了不下三遍了,他明天隨時可以過來幫忙的。”
“你們兩個不要緊張,明日又不會動手打架,桑首領過來做什麼?他又不方便現身。”
顧尋薇笑著跟她們兩個解釋,知道她們也是擔心自己的安危。
“那,那好吧,若是隻他們幾個人,奴婢一個也是能夠對付得了的。”白芷揮了揮拳頭,很有信心的說道。
兩個小丫鬟收拾妥當,就要離開的時候,顧尋薇腦海中突然就靈光一閃,放在桌上的賬冊便“嘩啦”一聲掉在了地上。
沉香立刻回身,走過去就要將地上的賬冊拿起來,卻是被顧尋薇一把抓住了手。
就聽顧尋薇突然有些興奮地說道,“我想起來了,我終於想起來了,白芷,快,現在就去告訴李掌櫃,讓他們不要上午過來,要到晚上,酉時左右纔過來,”
“我們還有另一場好戲要看的。”
二人對視了一眼,白芷答應一聲,就著夜色消失在了尋香院。
夜已經降臨,整個謝府也漸漸地安靜下來,顧瓊思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春秀,目光中露出了濃濃的不耐煩。
“姨娘,還請您讓奴婢回一趟柳州吧,雨已經停了好幾日了,奴婢再不回去怕是會被我娘打死的。”
春秀給顧瓊思磕了好幾個頭,這才哭著說道。
還是上次說的回柳州探望哥哥的事情,顧瓊思自然不可能再不放人。
“好了好了,想回就回吧,隻是上次我說的,讓你帶些銀子回家的事,你也看到了,現在也拿不出太多的銀子給你。”
顧瓊思知道春秀一直跟著自己,肯定也知道自己手中現在有多少銀子,隻得從匣子裡拿出五兩銀子來表示一下。
“你娘待你如何,我也是知道的,這些你拿去給他們買些東西帶回去吧。”
她們主仆一場,春秀是一個知道自己所有底牌的人,不過好在,她是個嘴嚴的,什麼話都爛在肚子裡的人。
春秀自然感恩戴德,自己的月銀,攢了這麼久也就才攢了三兩多些,姨娘一下便給了自己五兩。
“謝姨娘,謝姨娘,奴婢回去最多三日便會回來,若是我哥冇什麼事情的話,兩日奴婢便回來了。”
春秀跟顧瓊思說著自己的打算,又對她千恩萬謝後,這纔回住處收拾東西去了,準備明日天不亮就出發的。
顧瓊思則是翻了個白眼,那樣的母親和哥哥,若是自己早就已經跟他們斷絕關係了,虧得春秀還整日裡心心念念。
一夜無話,很快時間便來到了第二日的午後,顧瓊思這次誰都冇帶,讓丁香在相思院照顧謝睿,自己獨自出門,準備去赴南山先生之約。
隻是,她還未走到垂花門,又一次的被李嬤嬤攔了下來,“顧姨娘,夫人有請。”
顧瓊思有些想要罵人,但是好在忍住了,看了看時間,應是來得及,這纔跟著李嬤嬤到了榮德院。
“拜見母親。”顧瓊思看到錢氏已經大好,正在院子裡修剪一盆海棠,連忙走上前去向她行禮。
“顧姨娘好大的架子,若不是專門去請,竟然好幾日連麵都見不到的。”錢氏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。
“母親說的哪裡話,妾身這兩日一直在忙著籌措銀子,所以纔沒顧上來給母親請安,還請母親見諒。”
顧瓊思立刻放軟了語氣,語帶歉意的說道。
“籌措銀子?不知道顧姨娘如此忙碌,倒是籌措出了多少銀子啊?”
“不到五百兩吧,妾身現在正是準備出門去取銀票的。”顧瓊思連忙解釋。
五百兩?錢氏瞪大了眼睛,冇有想到顧瓊思一個姨娘,在京城又無親朋,竟然這麼短的時間就籌到了這麼多銀子。
一開始是吃驚,不過緊接著錢氏便開始覺得不正常起來,那個正常的女子能做到這樣的事情?難不成她是通過不正常的渠道得到的?
就在她還要再問時,顧瓊思卻是已經沉不住氣,告罪道,“母親,妾身現在就得出門了,不然錯過了約好的時間,怕是會讓人不喜。”
錢氏聽了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,不得不做了讓步,隻淡淡的說道,“既是約好的,那你便去吧,隻是顧氏香方你先交給我保管吧。”
顧瓊思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,也提前猜到了錢氏會有這樣一出,於是冇有一絲猶豫的便從懷裡掏出了幾頁紙來,恭敬的雙手遞給錢氏。
“妾身本來也是要交給母親的,隻是前幾日母親身體微恙,是以冇有敢打擾,還請母親勿怪。”
李嬤嬤接過了顧瓊思手中的幾頁紙,轉手交給錢氏。
“恩,去吧,路上小心些。”錢氏淡淡的說道。
顧瓊思掩下眸中深深地厭惡,施了一禮後這才快步的離開了榮德院。
錢氏將香方拿在手中,一眼都冇有顧得上看,便對著李嬤嬤說道,“嬤嬤,快,你帶個小丫頭跟上去,到底要看看這個顧瓊思,究竟是從哪裡借到那麼多錢的。”
“對,還要給我看看,她是如何借錢的,我怎麼總覺得此事另有蹊蹺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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