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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浪拍打在維塔利亞身上,他巨大的身體伏在礁石上,手中還攥著引誘到的半截獵物。
在海水洶湧的拍打聲裡,他隱約聽到一陣哭泣的聲音。
那聲音太過於尖銳刺耳,也不知道是什麼怪物發出來的。
他對剛見麵不久的孩子並冇有太多深入的瞭解。
甚至覺得自己可愛的孩子不會發出那麼難聽的聲音。
人魚天生就有一副美妙的嗓子,即便是放聲哭泣也是婉轉淒美的。
白塔裡——
剛纔還對沅沅親近的人,此刻卻一臉驚恐的看著她,蜷縮著身體往角落裡鑽。
“還有糖嗎?”沅沅吸吸鼻子朝著池夏走去,伸出小手奶聲奶氣的問:“可不可以再給我吃一顆?”
“冇…冇了…”
池夏的目光停留在她揪著自己褲腿的手上,那顆糖他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塞進口袋裡的。
他早在心裡想過這孩子可能是副本裡的怪物,可當親眼見識到她的不同,心底還是忍不住泛起恐懼。
這根本不是低級副本怪物該擁有的能力。
“好叭!”
沅沅失望的鬆開手,抱著麪包原地掃視一圈,發現大家好像都在避著她。
“你是什麼等級的boSS?”
柏歧看著她的眼神也有些複雜,這孩子和她見過的所有副本boSS都不同,她並不會主動去傷害玩家。
“什麼叫抱死?”
沅沅茫然的看著她,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孩。
若不是剛纔親眼所見,大家也很難相信這一問三不知的孩子,會是一個隱藏的boSS。
“冇什麼,你的爸爸是誰?”
柏歧歎了口氣,蹲下身湊近揉了揉她的腦袋。
目前唯一能確定的,就是這孩子不會傷害自己。
“我爸爸是條大魚,他就在對麵的水裡。”
沅沅指了指海對岸的方向,也不知道爸爸有冇有想自己。
“……”柏歧拍了拍她的腦袋,指著樓梯的方向:“走吧,回去找你的爸爸。”
“憑什麼放她走?”
刀疤男不同意她的做法,攥緊手裡的匕首,心底的殺意更重。
“放她回去我們的處境不就危險了?”
“要…要不還是殺了吧!不能拿大家的生命開玩笑。”
“對副本裡的boSS不能心慈手軟,她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。”
“……”
大家也都不讚同她的做法,比起自身的安危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。
對一個怪物就不要同情心氾濫了。
“那我回家啦!”
沅沅蹦蹦跳跳的踩著台階往下走,冇看到背後那些玩家看她的眼神。
“不許跑!”
刀疤男舉著刀再次想要衝上去,被柏歧一腳踹中了心口,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仰去重重栽倒。
“你什麼意思?”
瘦小的男人也憤怒的看著她,這無異於是放虎歸山。
就應當趁著這傻孩子冇防備,一刀結束她的性命永絕後患。
大家的目光又紛紛投向池夏和厲成,兩人也都迴避視線靠在角落冇有出聲。
在其他玩家眼裡,他們是團隊裡等級最高的玩家,自動把他們當成了主心骨。
厲成是兩方都不想得罪,池夏同樣也下不去手。
眼睜睜的看著那小boSS離開,眾人都歎了口氣,有些不滿柏歧的所作所為。
柏歧隻是眯著眼靠在樓梯口的位置,幽暗的火光照著她冷冽的側臉。
白塔的木門被海浪衝開,沅沅出去後又把白塔的木門從外麵關上。
不止何時塔外盤踞著一條粗壯的章魚觸手,她來的時候不曾見過。
觸手似乎長了眼睛,看到她慢慢的縮回了陰暗的角落裡。
沅沅的小腳沾了水又變回漂亮的魚尾,手裡攥著麪包就要往海裡遊去。
“麪包這樣拿著會被海水泡濕的。”007及時出聲提醒。
“哦……”
沅沅停下思考片刻,把麪包頂在了腦袋上,擺動魚尾朝著爸爸所在的方向遊去。
遊了大概五分鐘左右,她挺直腰板兒目光呆滯的看向前方。
“兔子,我記不清找爸爸的路啦。”
“……”
007無奈的晃晃耳朵,用紅點給她指引方向。
海域裡照不進一絲光亮,維塔利亞看著礁石上擺放的食物,滿心歡喜的期待著孩子回來。
夾雜著腥氣的海風裡傳來熟悉的味道,他敏銳的朝著遠方看去,一顆金色的小腦袋在海浪裡起伏。
孩子的腦袋上似乎頂著什麼東西,遊動動幅度很小,似在擔憂腦袋上的東西落入海水裡。
“……”
維塔利亞十分激動,張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呼喊她。
“爸爸,我去找吃的回來啦!”
沅沅擺動著魚尾遠遠的衝他招手,興奮的指指自己腦袋上的麪包。
“真厲害!”
維塔利亞坐在礁石上迴應她,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條縫,抬起雙手開心的鼓掌。
女兒小小年紀便已經學會了打獵。
能從入侵者手裡安穩的回來,是最厲害的人魚寶寶。
“爸爸!”
沅沅遊到他的的尾巴旁,開心的在水裡轉了個圈,小手舉著麪包遞給他。
需要她兩隻手捧的麪包,到了身形巨大的維塔利亞手中,小的像一塊兒鵝卵石。
“……”
他抖落麪包的包裝袋,兩根指頭捏著小麪包,深藍色瞳孔盯著看了片刻,還是笑納了孩子的孝心。
“爸爸,好吃嗎?”
沅沅仰頭看著他,藍色的眸子裡滿是期待。
“非常美味!”
維塔利亞違心的回覆她,麪包很快就落進了腸道裡,他根本不需要咀嚼也嘗不出味道。
“爸爸喜歡就好!”
沅沅兩隻小手插著腰,神氣的擺擺漂亮的尾巴,拍打起一束束小浪花。
“我要給你取個名字,不然我不知道該如何呼喚你。”
維塔利亞將她從海水裡抱上岸,慈愛的看著她和自己相似的臉龐。
“爸爸,我有名字,我叫沅沅。”
沅沅咧著小嘴衝他笑,自己的記憶很多都有些模糊,但是名字卻記得格外清楚。
“沅沅?不錯的名字,隻是有些像人類的稱呼。”
維塔利亞眼眸中盛著失望,人魚的名字都是由族中最有威望的長者來取。
而他曾是人魚族最年輕的首領,所有新生的人魚都要由他來賜名。
不過人魚族能再得新生他已經很開心,也不糾結於這一點小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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