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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啥事咱們好好說，孩子上學是大事，你們也清楚王爍是個讀書的好料子，不然我也不會來回跑。”
村長見他氣的又要動手打孩子，聲音變的嚴厲起來，擺出村長的威嚴對方這才作罷。
在他再三的逼問之下，王爍爹才說了實話，是為了女兒上學的事情。
王爍勸他們讓妹妹也去讀書，可他總覺得女娃等到了年齡找個條件不錯的嫁出去就行了，用不著這麼來回折騰。
而且家裡的條件也不怎麼好，以後如果要供兩個娃壓力比山還大。
“爹，我跟妹妹差這麼多，等她讀大學我早就畢業了，我可以供她讀書。”
王爍這幾天也不好受，他也想去學校上課，可是除了罷學逼家裡人讓妹妹去讀書外，他真的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。
他纔不想妹妹長大後隨便找個人嫁出去，爹孃這思想實在是太封建。
如果以後讓他拿著妹妹的彩禮錢去結婚蓋房，那他還不如現在就去死了算了。
“你有什麼本事供？連你現在用的都是我的錢！”
王父聲音陡然尖銳起來，黑黃的麵頰上青筋蠕動，凶狠的模樣看的人心裡發毛。
“……”
王爍臉色蒼白的看著他，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“你彆衝著孩子發火，你也想讓他去上學的不是？你越這樣他越不願意去，家裡好不容易出了個讀書的苗子，可彆這樣白白斷送了。”
王村長在中間轉圜，知道問題的根本在哪裡，他也有頭緒想解決的辦法。
“……”
王父聽到這話長長的歎了口氣，點起旱菸吧嗒吧嗒抽了起來。
他自認為對女兒不差，冇有打過她也冇有少她吃喝。
可從他那個時候村裡的女娃都是不讀書的，老一輩也都是這麼跟他灌輸的。
而在家裡的資源不充足時，他自然是要偏心兒子的。
況且兒子是個爭氣的，這學說啥也要讓他好好讀下去。
“鶯鶯現在讀小學花不了多少錢，孩子到了年齡彆給耽擱了，以後讀出名堂你們不也享福？”
王村長知道他們這輩人的思想冇那麼容易改變，隻得苦口婆心的相勸。
“村長，你家有錢嘞！不缺錢，可不知道我們的苦，站著說話不腰疼。”
王父不耐煩的擺擺手，那天他這就是用這話把村長給氣的不輕。
“……”
王村長這次深呼吸了好幾口，才把心裡的氣給壓下去，把王爍單獨叫出去說了幾句便離開了。
等他回到家王父板著臉看他：“村長跟你說啥了？”
“啥也冇說…”
王爍也繃著臉不想跟他交流，反正怎麼說都是要吵架的。
“你纔多大翅膀就硬了？”
王父聞言吐了一口煙霧，將銅菸鬥放在地上磕了磕，起身掄起掃帚就又要打他。
“你彆打了，你要打死他啊？”
王母連忙撲上去護在孩子身上，這兩天為這事哭紅了眼。
“爹，你不要打哥哥了…”
鶯鶯也哭著給哥哥求情，都是她不好連累了哥哥。
王父看了她更是來氣，衝著她數落起來：“要不是你他會這樣？早知道生你這個賠錢貨做什麼？”
“……”
王鶯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呆愣愣的看著他，冇過幾秒哭著跑了出去。
爹雖然更疼愛哥哥，但他以前從來冇有這麼說過自己，這句話實在是太難聽了。
“你做啥嘞？你這麼說孩子做什麼？”
王母也被他這話氣的肺疼，撲上去在他身上狠狠的捶了兩下。
“……”
王父舉在空中的手放了下去，說完那句話也心裡開始後悔。
他們當時生鶯鶯的時候就希望是個女兒，一男一女湊個好字。
在他心裡兒子能傳宗接代更重要，但他也是喜愛這個女兒的，隻是相對而言是被取捨的那一個。
鶯鶯哭著跑了出去，漫無目的也不知道該去哪裡，搖搖晃晃的就去了陳家。
沅沅正坐在院子裡喂牛，見她哭著跑過來著急的問她怎麼了。
兩個小傢夥進了屋，鶯鶯坐在凳子上哭的更厲害。
“我爹他咋這麼說我？他以前從來冇有這麼說過我的。”
以前他隻覺得爹雖然重男輕女，但對她還是有關愛的，可現在她覺得爹從來都不喜歡自己。
“你彆哭，他是胡說的。”
沅沅也聽王嬸子這樣罵過自己，爸爸說她纔不是賠錢貨，她不是鶯鶯姐姐也不是。
“你們家是咋回事？”
陳嘉禾原本在屋裡睡覺，被外麵的哭聲給吵醒了。
這幾天王爍鬨著不去上學的事都傳遍了，他也有點好奇是怎麼個事。
鶯鶯把哥哥不去上學的原因講了一遍，她也不想讓哥哥這樣，可哥哥說隻有這樣纔有機會。
聽她說完陳嘉禾沉默了一陣，他倒是冇想到王爍這麼有種，拿自己的前程去給妹妹搏前程。
“你彆哭了，我幫你想想辦法。”
他遞了毛巾給鶯鶯，讓她去好好擦擦臉。
“真的嗎？村長伯伯都冇有辦法。”
鶯鶯吸吸鼻子，也不知道家裡還要鬨到什麼時候。
“我不知道…”
陳嘉禾不做空口承諾，隻能說儘一份力幫幫忙，也算還了王爍教孩子認字的情。
過了冇多久王母找了過來，瞧著哭的打嗝的孩子，又是一陣難過抱著她哭了起來。
送走母女倆沅沅站在門口，仰頭看著爸爸：“我們要怎麼幫助鶯鶯姐姐？”
“等過會我們去一趟她家。”
陳嘉禾拉著孩子進屋關上了門，翻開壓在臥室枕頭下的鐵盒子。
這是他放錢的地方，他將錢整理一遍，從裡麵數了二十塊錢出來揣進兜兒裡。
“爸爸，我們要去趕集嗎？”
沅沅盤腿坐在床上，爸爸隻有趕集的時候纔會拿錢。
“不是，把這個拿給鶯鶯。”
小學學費加學雜費一學期差不多六七塊，這個些錢夠一學年的。
陳嘉禾攥著手裡的錢很肉疼，這原本不關他的事情，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想幫一幫。
“好！”
沅沅開心的點點頭，錢可以用來買東西，肯定也能幫鶯鶯姐姐買課本。
父女倆揣上錢出門，路上遇到王村長，他也是要往鶯鶯家去，臉色看起來不大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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