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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爹是不可以換的,我不想要更好的。”
沅沅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,本就低落的情緒一下跌入穀底。
她初到這個世界就如同剛出生的幼崽,對於第一個見到相處的人自然更親厚。
雖然他人有一點壞,但也先入為主進入了孩子的心裡。
“為何這般固執?”
裴知晏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摸了一下她的小臉,看著她喪氣的表情不忍繼續說下去。
算日子劉將軍還要半月才能趕回都城,認親的事情過一陣再與她商議也不遲。
“固執是什麼意思?”
沅沅覺得老頭爹說的話讓她很難懂,對於小孩子來說超綱了。
“固執就是像你這樣油鹽不進。”
裴知晏起身手落在她的脊背,慢慢推著她進屋。
喵——
小白蹲在正殿屋內的矮幾上,看到沅沅跳下來就地伸了個懶腰,豎著尾巴歡快朝她跑來。
這貓送來時還冇這麼胖,現在被孩子喂的肚皮鼓囊囊的。
“你瘦的乾巴巴的,貓倒是喂的不錯。”
裴知晏垂眸看著抱著小貓的孩子,眼底的神色慢慢軟下來,一人一貓也頗有意趣。
“小白可能吃了,一頓要吃兩塊水煮肉。”
沅沅抱著小貓走到他身旁,談起感興趣的事情眸子又變的亮晶晶。
“肚皮小小胃口還真不小。”
裴知晏抬指摁著小白的腦袋,小傢夥舉起兩隻貓爪抱著他的手指想啃,被他彈了嘴巴不滿的喵嗚一聲。
“你不要打我的小貓。”
沅沅見他這樣立馬抱著小白後退一步,小臉浮上慍色不滿的瞪著她。
“我何時打它了?你護它倒是勤快的很。”
裴知晏手上並冇用勁,不過逗逗那小貓崽子她便要跟自己急眼,讓人心頭髮寒。
也不細想想這貓是誰給她尋來的。
小福子去禦膳房傳膳回來,看到廊下的彩芝臭著臉便開始抱怨。
“外麵那些狗奴才,竟敢在背後編排我們姑娘,說姑娘小小年紀就心機深沉想著攀高枝。”
“小聲些,掌印大人和姑娘都在裡頭。”彩芝快步走到他身旁扯了一把他的胳膊。
自從那日掌印在外頭給了姑娘冷臉,東西六宮就傳出流言,說姑娘壓根不受掌印喜歡,隻不過是掌印圈養的玩意兒。
“我就是氣不過,掌印一回來就關心姑孃的身子,給姑娘找解悶的玩意兒,哪裡需要我們姑娘去攀附,我看她們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。”
小福子跟著她站在角落裡,忍不住又氣憤的駁斥幾句。
那些人連給姑娘提鞋都不配,輪不到他們說三道四。
“這些話聽聽得了,犯不著往心裡去。”
彩芝勸他不要過多在意,這宮裡那個不是苦命人。
抬眼就是這四四方方的宮牆,日子過的朝不保夕,也就隻能背後說些勞什子話當消遣。
錦衣衛的耳目遍佈各個角落,能傳的沸沸揚揚也是掌印背後默許的。
彆人越是覺得孩子不得喜歡,日後掌印若出了什麼事才能少牽連她一些。
禦膳房的人提著食盒進來,彩芝一一檢驗後提進去擺在圓桌上,佈置好碗筷退出去守在外麵。
“過來吃飯。”
裴知晏落座衝抱著貓的孩子招手,他這幾日奔波勞累冇怎麼進食,聞著飯菜的香氣也有些餓了。
“我不想吃飯。”
沅沅這幾天都冇什麼胃口,晌午才進過食現在還冇到用晚膳的時辰。
“多少吃一些,有你愛吃的魚肉。”
裴知晏將她懷裡的小貓輕輕放在地上,抱著她坐回矮凳上,夾了一塊魚肉挑了刺喂她。
“……”
沅沅看著遞到嘴邊的魚肉,黝黑的眸子裡寫著迷茫。
老頭爹一會不要她,一會又對她好,真是讓孩子摸不著頭腦。
“吃啊?看你乾瘦乾瘦的,不如改名叫扁扁算了。”
裴知晏將魚肉喂進她嘴裡,又夾了一塊出來挑刺。
嘴上說著不吃,挑好送到嘴邊立馬就嚥了,讓她吃飯還得哄著揣著才行
“我不要叫扁扁,你可以叫大白。”
“為什麼叫大白?”
“你和小白一樣,你的頭髮是白的還有點老。”
沅沅指著蹲在旁邊凳子上的貓咪,用顏色取名是她的特長。
“嫌我老?那你看誰年輕就找誰伺候你去。”
裴知晏冷嗤一聲,她還真是得寸進尺愈發的放肆。
“……”
沅沅見他是真的生氣,默默的閉上嘴巴不跟他吵,享受著他的挑魚刺服務。
一條魚她吃掉了三分之一,又喝了碗蓮子羹。
把她餵飽裴知晏才動筷子,原本熱騰騰的飯食都有些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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